气息缓缓流动,角落里更漏声滴滴答答在滴着水,翠碧肥硕的芭蕉叶迟滞着摇动,像一个老妪呼哧呼哧在夏日里摇着蒲扇,呼吸不见了,心跳也停止了,眼里只盛得下对方的不肯退让的脸色。
“嘶——”一声高亢的蝉鸣打破着寂静。
刺耳的嘶叫充盈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苏玉卿如梦初醒想立刻夺路而逃。
赵嫣反应过来,双手握住她的手臂,质问她,“你为什么不继续问了,我有什么?”
她眼里有殷殷期盼。
“这……”苏玉卿舔了舔干燥的唇,哑口无言。
“你想问我是不是有意中人?”
赵嫣根本不给她迟疑的时间,倔强地仰着头看她,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初时声音颤抖哽咽,渐至歇斯底里嘶吼起来,“我有!我有!是你又怎么样!”
她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一口气全说了出来,她看见苏玉卿先愣在当场,随后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把头转过去不看她,似乎看她一眼就会泄露心事。
宫里待久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得了病,被憋的太久了。像一条被钉死在木头上的腊肉,只等着年月风干,失了骨气,没了精血。
她也差一点就会成为这样的人,差一点就会从这些画像中挑一幅出来,将终身随意托付,差一点……如若不是她来了,不是她淡漠的神情,不是她百般回避的姿态,她不会咬牙说出这些话,她也后怕,可话说出口就是覆水难收,一颗心像悬在利刃上,脚尖还在锋刃上起舞,只等着最后的审判。
“你为什么不看我,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她躲避这转头,赵嫣就不依不饶跟着她,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