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我不如旁人聪慧,常常惹您生气,您却费心照料,事事留心依我的喜好。长这么大除了去世的阿娘以及阿姐,就只有大人您了。
“听闻大人家中出了变故,她们说您也不日离宫,我这才知晓大人病了……”说到这她长叹气,“我空有头衔,却无能为力,不过大人实在无需忧心,苏元帅是这世间难得的忠臣良将,我父皇定不会让明珠蒙尘,有朝一日仍旧能统帅三军。”
她什么都不懂,没见过她父亲就敢断言他是忠臣良将,不理解自己的父皇,还当他们是君臣一心,日月昭昭,无奈所致。
她什么都不懂,苏玉卿却听愣住了,宫里人人都道苏家风光不再,她这个节骨眼上生病,更是风言风语满天飞。
她也以为自己是心挂家族前程,积忧成疾吗?
不禁轻笑出声,内室里突兀的一声笑,打断了赵嫣的滔滔絮语,她登时羞恼:“大人笑什么?……这、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挖空心思想安慰她,笑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有劳公主挂心,微臣是雪天饮冷酒吹了寒风病了一场。而家父身上多处旧伤,确实无法胜任统帅之职,传言倒是不假,家母也整日牵挂,如今却合了她的心意,没什么不好。”
“自古戍守边关,求的是保境安民而非万里封侯,自然是能者居之。为人臣子怎能心有不甘,若不肯就此退位,反有尸餐素位之害,与那等蝇营狗苟之辈又有何异?”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同为大楚子民,边境若不安定,届时唇亡齿寒,京城必然也不太平,忠心的臣子自该以大局为重,不该争一时长短,本末倒置。”
赵嫣听明白了,攘外必先安内,都是汉人,帅旗上绣的谁人之姓真的能比却敌千里、山河永固重要吗?若苏家不肯相让,军队哗变,四分五裂之下外敌入侵,谁又能讨的了好。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望着对方清凌凌一双眉目,颜色远淡,的确是消瘦,她郑重其事开口:“大人说的是,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受教了。”
赵嫣释然微笑:“既如此,我还制了香牌,挂在床帐里有宁神静心之用,大人……您记得调养身体,切忌多思。我制的香牌还、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