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卿进屋脱了斗篷,打掉身上的残雪,挂在熏笼上,冷声道:“母亲再不可说这种话!”
她在宫里,比其他人瞧得更明白些。这两年皇帝已经不再频繁召见阿姐,无仗可打,苏家就要失势,若此时传出这种话,就怕传到皇帝耳朵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她思索了一会,问:“大哥,爹爹有没有同你说过些什么?”
“你也怀疑他做的一切都是演戏?爹爹也这么说,他觉得现在的西州王狼子野心,不会轻言放弃,势必有一日会卷土重来,怎会真的沉迷于汉人公主的温柔乡里。”
苏玉卿跟着点头,“爹爹同我想的一样,传闻中她对七公主宠爱异常,对她的女儿也是爱若珍宝,但贤妃娘娘屡次三番去信,却不见公主亲自回信一封,每每都是回信给陛下的时候顺道问候母妃,从不亲自给生身母亲只字片语,委实古怪。”
“小妹,”苏璟哑然失笑,“……你合该做个军师,这话我会转告爹爹。”
“大哥回来待几日?”
“过了年关就走,瑶娘在宫里如何?”
“阿姐很好,她让我问候你,也给孩子们准备了礼物,还有父亲和二哥三哥的,托你捎给他们。”
苏夫人看着他们兄妹一问一答,又思及这个四散的家,一阵难过。
年关过后,苏璟带着装满马车的行李启程北上,苏玉卿回了宫。
四个月后,有一份来自甘州的信件送往宫廷,是莎戎部落首领宝丽娜委托甘州的马帮送给西州小王子苏日格的,辗转从鸿胪寺递交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