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有什么不快乐的,想追求音乐就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我们都不再阻止她了,她还要什么。”
秦振东红肿着双眼苦闷道,站在他的立场,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你们是没有阻止,却也没有赞同。”连意长叹一口气,“当全世界都反对质疑的时候,您有没有想过,阿树最期望的就是你们能够认可她,而不是和那些质疑的人一样将反对的语言化为锋利的刀刃刺向她。”
“她也会疼的,只是她从来不说”
这位执着于数学研究大半辈子的人,仿佛在这一刻幡然醒悟,这些年他到底在坚守什么,自己无法达到的成就却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帮自己完成,会不会太过自私。
“她想要去唱歌就去唱,不想做数学研究就不做,不该做得这么极端的。”秦振东轻声低语,他还是难以理解,秦树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放弃生命。
连意安抚着颓然的人,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面对挚爱的生死,谁又可以置之度外。
可有些事情像是不经历生死徘徊就无法明白一样,幸运得是秦树没有就这样死去,秦振东还有弥补的机会,可她的父亲呢,可她们呢,还有吗?
“阿树这两天就会醒过来,所以这里就交给您了。”
秦树脱离危险了,让连意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可钟一念,她还会舍得醒来吗,在那里有爱她的连期,有健康的秦树,想必一定值得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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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学校绿茵草地上坐着两人,右手臂缠绕着绷带的那个正变扭地用左手撬动碗里的饭菜。
不锈钢碗底部光滑而没有支撑,餐具总是随着那人筷子的方向在草地上滑来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