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听出了孔令伟的言外之意,但她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勉强陪着笑。
孔令伟见笛飞不动声色,便继续看着钱庄墙上挂的书法,笑道:“这书法写的有几分意思,是苏心存的墨宝。”
“是家祖的字。”笛飞依旧陪笑。
“我还记得苏二小姐说过,苏心存是哪朝的状元来着?”孔令伟一脸玩味地表情看着笛飞。
笛飞知道孔令伟是在嘲笑自己,再想到苏家的衰败,也只得忍气吞声,继续颔首沉默着。
孔令伟走到笛飞面前,盯着笛飞道:“苏家书香世家,两代状元,数位进士,苏二小姐颇有祖上遗风,小小年纪就考上庚款留英,煞是威风。我是个粗人,不懂什么骈四骊六的文言,苏家人这么好的学问,不知道二小姐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受到侮辱,笛飞猛地抬头,看着孔令伟一脸得意的表情,笛飞不由得怒火中烧。正要发作时,忽然听见前面笛哲的声音,陪着笑跟人说着客套话。笛飞心里一阵酸楚,又住了嘴。
傍晚,苏宅,芝荔一人坐在窗下看书,剪烛走进来,把快烧完的蜡烛换掉了,笑着说道:“姨奶奶喝碗汤吗?她们在厨房炖了点,蛮好喝的样子。”
芝荔放下书,觉得眼睛有点累了,但也没什么胃口,便笑笑说:“汤就算了,你去帮我沏杯茶吧。”
剪烛笑道:“这么晚了,姨奶奶还喝茶吗?姨奶奶这两天晚上都睡得不稳,别喝了吧,今晚好好休息。我陪姨奶奶说说话,等会儿渴了,我去给姨奶奶拿碗酸梅汤来,便不想喝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