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听不懂“叨扰”什么意思,只觉得她说话像老秀才,果然是书香人家里的千金,她不敢多说话,“嗯”一声,转身出去。
柳舒拿不准她脾性,见秦大久没回来,战战兢兢在矮凳上坐下,搅着稠粥,慢慢吃着,她嘴里没什么味儿,权当充饥,吃不出好坏,只知道闻着香,想来不会太差,之后要往哪里走,她心里也没个定数,这会儿和个陌生男子同处一室,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秦大过会儿就回过来,腰上别个竹筒,里面插着掌宽的柴刀,她将盘子里的白饼和一些咸菜放在桌子上,指指外边。
“我要下田,你晚上吃这些吧,”大黄在外面叫了声,秦大看出去,“记得上门闩,狗会看家的。”
柳舒有些不明就里,但也点点头。
“灶上有热水,你要是想洗脸,就用那个水。”
秦大说完,瞧着天色,匆匆走了出去。
饼子硬,又厚实,柳舒半睡半醒,迷迷糊糊记得天黑得锁门,大黄狗今天没出去,就趴在鸡棚边。
她出了半身汗,想去找点水洗漱,记得秦大说了在厨房,沿着门去看,只一间里冒着热气。
大锅盖重得她抬不动,两只手才拉开一条缝,又见小炉子边放着个药壶,盖子上挂着块布条,用炭灰歪歪扭扭写着个“药”字。
药还是热的,柳舒回房间拿过碗来盛,喝完,想起自己房里的砂锅里还剩下半锅粥,也不知救她的人夜里吃的什么。这房子里处处显出只有一个人居住的模样,柳舒想着自己被换的衣服,心情有些复杂,可人好歹救她一命,她实在不能多加苛责——邻近的人来帮忙,也不无可能。
她不通农事,不知道秦大什么时候忙完回来,只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谢过,今天才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