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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格外的漫长。叶谿度秒如年。这次收取记忆所消耗的和所付出的,远比前两次更多。阳台上已经没有晾晒第三套床单的地方了,而自己的床肯定会遭到当事人的嫌弃,所以她没带穆知白回房间,只能小心地让她躺在沙发上。

穆知白面如土色,叶谿无法判断她是和前两次一样在闭目养神,还是昏迷过去。她在沙发旁想找点能盖的东西,焦灼地转了个圈,最后想起在自己房间的大衣柜里看到过一条毯子。她看了穆知白两眼,跑回自己的房间,慌乱地打开了所有的衣柜。

放衣服的大格子,没有毯子。

空柜子,没有毯子。

还是空柜子。

第四个空柜子。

她“啧”了一声,总算在耐心耗尽之前,从衣柜最底下抱出了一条小毯子,是她住进来时就放在这儿的。

她抱起毯子,一路小跑着回到客厅,走进灯光下,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

血从沙发上流下来,温热,有些粘稠,浸湿了鞋底,地板上全是血。沙发上的人躺在那里,像死了一样。她只穿了一件被利器划得破败不堪的单衣,浑身都是被割破的伤口,失血过多,皮肤苍白,头发连着头皮被人扯下很明显的一大块。叶谿双手都开始哆嗦,踩着满地的鲜血,走到沙发旁边,才不得不确认这就是穆知白。

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想找毯子,才发现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放开,被血打湿了。

她脱下外套,搭在穆知白身上,开始满屋子找医药箱,包扎的止血的、纱布创可贴,什么都好,但是她根本想不到穆知白会把它们放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