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谿醒来的时候,回忆起那个梦,还是感到一阵恶寒。
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一样,她对婚姻和生育的态度始终是麻烦和恐惧,这个梦让她感到温馨但是晦气,同时也认出来,梦境的主人公就是住在自家对面的阿英。她的女儿现在上小学,说明这个梦的内容发生在七八年前。
“嗯?阿英的爸爸?”穆知白回忆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阿英的爸爸去世得比较早,我记得是生病走的,当时才六十来岁,非常年轻。之后阿英搬去小吴家里住了一段时间,放心不下她妈妈,也为了方便孩子上学,还是搬了回来。”
穆知白没有问叶谿为什么想了解这个,就好像她知道叶谿会问相关问题一样。她又开始磨咖啡,大概只有对面那户人家激烈的争吵才能打断这个日常习惯。
叶谿想不明白,这如果就是阿英昨天当给穆知白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这与合同有关吗?她坐在桌边,单手托腮,看着穆知白,心里不太服气。这本来都是她应该知道答案的问题,为什么反而要费心思来猜呢?
似乎察觉到了叶谿的不忿,穆知白把第一杯咖啡递给她,笑容真诚:“喝咖啡吗?”
叶谿不爱喝,但是不喝白不喝,算是从穆知白那里得到的补偿了。她把咖啡杯接过来,甚至没说谢谢,只喝了一口,被苦得受不了,把脸别过去悄悄吐舌头,暗地了猛灌了半杯水,才缓过神,第一时间去确定穆知白有没有看见自己的窘状。
很遗憾,穆知白看见了,虽然她假装在专心制作第二杯,但是她的笑明显不太对头。
叶谿闷闷地重新端起咖啡,喝药似的吞了第二口,皱着脸想起了一个和咖啡一样令人不适的话题:“对了,昨天晚上那个客人的事情。我不知道她说的‘介绍人’是谁,她自己也说不认识对方,但是我推测,她并不是冲着典当‘最珍贵’的记忆找来的,而是想摆脱以前一些……可能不那么好的事情。”
穆知白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两秒,看了叶谿一眼:“是阿四跟你说过什么吗?”
在背后议论别人的过去,尤其是前任,是人类八卦史上无可厚非的一环,但是在当事人的面前被揭穿,难免会感到心虚和尴尬。叶谿被她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第三口咖啡喝得自然又顺畅,紧接着是第四口,直到为了逃避对话,开始像喝水一样“吨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