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谿看了几次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她想去医院,却走不脱。穆知白紧紧抱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撒开;而这两天医嘱让奶奶禁食,不用喂饭,叶谿不是不能晚一点出门,便由她抱着,坐在旁边。
床头柜上摆着两本书,不过穆知白应该不爱看,因为很新,太新了,显然没怎么翻看过。
叶谿拿起来,看见满满当当的德文,二话不说放了回去,让它们继续吃灰。
她无事可做,既不好意思打量穆知白的卧室,又不好意思打量穆知白,最后只能低头玩西装的袖口,冷不丁听见穆知白的声音,懒洋洋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的,也不知道醒了多久:“我以为你去医院了。”
“真遗憾,我还在。”叶谿动了动胳膊,试图把手抽出来。
穆知白这才松开她,翻了个身,仰躺着,问:“你不在医院的时候,奶奶是谁照顾?”
“请了护工……但是老人家她很有个性,很多事情,护工处理不了,只能帮我看着她一会儿。”叶谿想到这里就有些痛苦。她明明请了护工,却不能发挥这个工资最大的价值。尤其是,奶奶不吃护工喂的饭,拒绝护工帮她擦身子,别人扶她上厕所,她还要咬人家;其实她也咬叶谿,只是叶谿被咬,不需要赔付额外的价钱罢了。直到最近开始用导尿管,护工的人身安全才总算得到了保障。
话说到这儿,手机响了。
叶谿看见来电显示是奶奶的主治医师,一脸紧张地接起来:“你好,夏医生。”
“是五号床家属叶谿吧?”
“是,我是。”叶谿站起身,已经准备好了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