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尽的酸楚涌上陶夫人心头,十年,二十年后,她的孩子渟奴也会变成似霍如晦这个样子么?生不可得,死亦有恨。
许是有感应,霍如晦忽转身看过来,落寞目光骤然迸发出欣喜,却只在瞬间,一切重新归于寂静,沉默不语。
陶夫人定睛再看,霍如晦那双眼睛里并无不妥,棕色眸子里是常见的医家悲悯,以及不知从何而起的淡淡哀伤。
霍如晦率先敛眉垂目,再拱手拾礼,以示恭送。
从耳房离开,陶夫人于门外伫立须臾,迈步找赵睦。
彼时,赵瑾赵珂兄弟刚合力给赵新焕刚换过干爽衣物,赵睦把被父亲尿湿的脏衣物拿出去,至门口遇见陶夫人,被拉了出去。
赵新焕是血气阻塞在脑袋,现在半边身体有些不受控制,饮食和矢溺都是赵睦赵瑾赵珂在跟前亲自照顾。
见渟奴今日里第三次拿出她爹弄脏的衣物,陶夫人也不知该说点什么,赵新焕拒绝她近前照顾,她也操不来别的太多闲心,招手让下人拿脏衣物去浆洗。
“母亲有事?”片刻后,赵睦洗着手问。
陶夫人站在石水台旁,犹豫须臾,在赵睦疑惑目光下开口道:“今日里你抽空,给阿裳去封书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