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仨娃娃见大夫露面,咚咚咚接连磕头,哀求陈爷爷救命,陈家父子视若无睹。
这厢寒暄话说着,陈大夫把客人请至院里石头桌前坐,示意儿子倒茶,客气问:“吴小娘子,怎么会独自跑来我们离推玩耍?”
“我本离推人,”吴子裳道:“少小离家,再回来,物是人非。”
“听说你居汴都,”陈大夫试探道:“汴都是个好地方,离推却贫苦,好容易离开,你怎么又想着再回来呢。”
“就是,”陈家子在旁附和:“多少人削尖脑袋想钻进汴都的城门,你都已经是汴都人了,还回来这破地方做甚?”
吴子裳惭愧一笑:“本事总也学不精,气得家里人撵我出门历练,我也无处可去,回来离推不知可否算叶归根?”
小小年纪哪里称得上是“叶归根”,吴子裳轻快话语逗乐陈大夫,他捋胡须,几分惆怅道:“吴小娘子你真可爱活泼,若是我家囡团有你一半外向,也不至于十七了还说不上婆家。”
大约是家里有差不多年纪的女娃,陈大夫看吴子裳时并无敌意,甚至还有几分亲切。
“十七也不算大吧,”吴子裳微笑,虚报年纪道:“我也十七。”
“是么,”陈大夫大约是的确为自家女儿十七未嫁感到苦恼,听见吴子裳的话就忍不住想说两句:“十七不小啦,我们这里通常十三嫁人,十七岁时娃娃都会打酱油的。”
这个开头算是融洽,吴子裳顺着说下去会效果很好,孰料此时原本跪在屋门前台阶下的男娃娃们,手拉手起身来到陈大夫和吴子裳面前,跪下磕头:“求求陈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