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裳自幼易出汗,荷花园门口到这里距离不算远,她已顶了满头汗。
“怎么办嘛,那个宋云曳会不会报复我?据他说他叔父是中书舍人,阁老哎,承上启下的大人物。”吴子裳拽下盆架上巾子打湿洗脸,而后被拨开,是赵睦起身过来,用她洗过脸的水和用过的巾布继续洗手擦脸。
今个大暑,尤其热,走这段路都热到浑身往外腾暑汗气。
赵睦拧干巾布擦脸和脖,沉吟道:“六部诸司文案均送中台,由左右二丞勾检,再呈仆射阅,方下有司,西台中书同理,若说中书舍人承上启下,也不算错。”
“唔。”吴子裳瘪嘴,“宋云曳他叔父的确很厉害,可我叔父是中台相哎,能压他一头不?”
赵睦涮干净巾布,搭回盆架子上,转身去桌前时,食指顺便戳了下吴子裳脑门,语焉不详道:“若是比背景,他们谁能出你之右,傻货。”
“……”听罢这句嘟囔,不理解其中深意的吴子裳附和道:“对呀,我叔父是中台大相公,哥哥是大理寺评事,二哥哥也在礼部,我家是侯爵府,怕宋家个伯爵府做甚。”
赵睦往两个杯子里倒着茶,失笑摇头。
若阿裳起开始就有那拿门第欺负人的心思,她早就在跟宋云曳吵架时搬出开平侯府来压宋云曳他叔父了,事实是阿裳不仅没同人比家世背景,还怂怕得隔天跑回来找哥哥撑腰,这丫头,发狠时要发狠,犯起怂来也是真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