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公子羞愧低下头去,蓬头垢面穿过尘土飞扬的黄土路来到赵睦面前,低个头,像做错事等待挨骂的小孩:“给阿兄添麻烦了。”
自贺氏伏法以来,“贺庆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肖九身上无半点往日旧模样,让人刮目相看,非是经历家门覆灭之悲,谁能从内而外蜕变如此之大?
树倒猢狲散,祖父身死,父亲终身囚禁,家破日母亲于混乱中葬身火海,亲庶兄弟们官身者尽流放,其他人不知所踪,昔日煊赫宰执府如今只剩他一个,这般个他,还会给谁耍性子。
赵睦递上炒豆渣,依旧温和:“吃两口,去去狱里晦气。”
“嗯。”也不知肖九在这余林狱里如何过的,短短数日便被饿到皮包骨头脸颊凹陷,一碗炒豆渣三五口被他吃个干净。
今个赵睦和吴子裳任务惟接出肖九,赶上本地花朝节大集,路都走不顺畅,后晌时间不够下乡,干脆都留给肖九作以休整。
幸客栈有人退房,赵睦追定屋舍,一行几人该洗澡洗澡,该补觉补觉,甚至肖九还被带去医馆简单检查了身体情况,除去饥饿过度以及些许皮外伤和睡眠不足,别的基本没问题。
晚饭后,肖九不欲再睡,赵睦与他聊这几日在余林狱中经历见闻,不知不觉至深夜,吴子裳和杏儿敲门来送消夜。
待人走,肖九喝口咸粥嗫嚅问:“阿兄接下来如何打算?”
赵睦入夜不食,半低头整理桌上关于余林狱中肖九见闻之记录:“明个你与阿裳杏儿先回汴都,我带不听去接回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