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生多艰,某既做父母官,便愿为牛马走,给百姓,给大周,多争一点是一点,”赵睦问:“这个说法听起来如何?”
吴子裳抿抿有些发干的嘴,脑子里有些乱,但又好像一切如常,“但,但是你娶妻成家和你为国为民,两件事并不冲突。”
赵睦笃定道:“父母会理解,也会支持,阿裳,只愿你莫学哥哥如此,可记住?”
沉默,沉默。
四目相对,再沉默。
几角烛盏突然爆了个灯花,爆灯花喏,人们都说象征着有好事要发生。吴子裳看眼灯烛,目光收回来,不再和对面那双深邃的眼眸有触碰:“何时看出来的?”
她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是赵睦察觉出什么。然则有些话不能直说,摊开来对二人而言没有好处。
赵睦自然听得懂,阿裳的想法被坐实,她说不上来乱糟糟的心里究竟该是哪种感觉才正常,嘴里却是苦口婆心规劝:“你只是现下年纪小,一时没闹明白心思和认知,待后头慢慢大些就会意识到,此时有些想法是错误的。”
“那就请哥哥以后,渐渐不要再多操心我,”吴子裳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到了胸口,堵得喘不上气:“老话说儿大不由娘,闺女大了留不住,哥哥别再管我,我想我会慢慢纠正过来哥哥所说的错误。”
真的,不见面,会好些。
赵睦低下头,用干净的手指用力掐把眉心,几日来连轴转的奔波疲惫此刻一股脑全部涌上来,脑子空白,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好,”待视线恢复清晰,赵睦习惯性叮嘱道:“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怎么着,家始终都在这里,夜深,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