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只管说来便是。”赵睦夹碗里扁食吃,似注意力都放在吃食上头,此刻与吴子裳对话纯属闲聊。
吃的这个扁食是莲藕肉馅,吃起来沙沙有嚼劲,味道不错,再吃一个,竟又是白菜肉馅,接连三四个下肚,发现碗里扁食数量不多,然馅料皆不同。
在赵睦沙沙咀嚼口中干萝卜肉馅扁食时,吴子裳结束短暂沉默,裹紧身上大氅道:“自认识贺家姐姐,我慢慢意识到,哥哥原来非我一人的哥哥,起初有些吃味,也有些嫉妒,后来哥哥南下,如纯远嫁,我年岁渐长,发觉自己受不了如此离别,便不愿再唤哥哥,”
说到这里,她半低下头去,重复着曾经说过的话:“我的哥哥,在我八岁那年同我走散了……如是而已。”
有些话藏得很深很深,不可被他人窥探去毫末,现今情绪上最大程度表达今日已到达极点,而今而后去,再不会泄露一星半点。
与聪明人说话最省事,赵睦问沉默片刻,道:“听说你此前同翁桂争执口角,扬言要嫁我。”
“那不是话赶话么。”吴子裳否认,两手藏在大氅下,紧紧捏起,故意装出几分蛮不讲理模样。
“明白,气话,”赵睦放下筷,面前饭菜食之无味,眼睛看向对面来,神色似漫不经心:“启文不久前还问过我,为何不把你留家里,非要嫁出去。”
“……”吴子裳思忖须臾,道:“为了你与叔父能在朝堂上站得更稳。”
“胡说八道,”赵睦笑了下,短短瞬息,笑里几多复杂:“谁给你说这些?”
“这还用说么,大堂姐嫁谢家谢斛大姐夫,如纯嫁去她舅父老家,再说句不敬之言,甚至是当初贺家与你定亲,不都是世家大族间的利益交换和互相帮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