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他在外书房逗留有些久,过来同林院时已逾饭点,彼时屋门外风灯亮堂堂,飞蛾不停往灯身上扑,不知死活一遍又一遍,院子里外没见其他下人,赵新焕推门而入。
“人都去哪里了?”他看眼迎接上来的女人,问。
上官夫人亲自侍候赵新焕净手擦脸,道:“主君在前头忙公务,北疆复和东归来等你不回,我让他们先吃了饭,此刻正在书房里温书呢。”
“温书呀,放假还这么操心着念书哩,”赵新焕擦干净脸和手,巾布习惯性递还给上官夫人,他整理着袖口去饭桌前坐:“祖上先人庇佑,叫咱家出了几个知道上进的好娃娃,二子自幼让人省心,我这个当爹的实在高兴——”
他拿起桌上酒壶问:“整两盅?”
“夜了,就不陪你喝了,明个还有事要早起去做。”上官夫人放好巾子跟着过来,拿碗给丈夫盛粥:“说起儿子来,主君可千万莫要当面夸奖他们,会飘飘然的。”
赵新焕翻个小酒盅过来给自己斟酒,轻嗅酒香闲适道:“孩子嘛,该夸当夸,我也不能只在他们面前立严父形象。”
上官夫人盛好粥放至丈夫手边,自己也跟着坐下来,挨个掀开罩在菜上的小竹罩,闲聊应道:“那也不兴当面夸,需得让他们知道,他们读的那点书、学悟的那点道理,同长兄还相差甚远。”
“欸,话也不能这么说,”赵新焕嘬口酒,醇厚酒酿划过喉,他眯起眼睛啧嘴:“他们兄弟各有所长,二子懂的东西渟奴未必就知道。”
“总之儿子不能松劲儿,别人学习他们追赶,别人放松他们反超,不能给主君丢脸。”上官夫人很懂话术,如此三言两语抛出来,再加上赵新焕一两句应问,她自然而然间把赵睦带小鱼儿出门耍的事用恰当说法告知丈夫。
赵新焕听后未立时做出评价,他不紧不慢喝下盅粮食酒,又喝一盅,方始言道:“不像话,怎能独个就跑出去耍呢,光带妹妹出门咋会中哩,下次得让老大也带上老二老三,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