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的几名丫鬟鱼贯而出屋,立即有人躲着众人目光悄无声息去往松寿堂小侧门通风报信。
屋里没了别人,老太太让海妈妈把提早准备下的好吃食端出来,满当当摆一桌子。
“都过来吃,阿裳过来吃好吃的,阿婆瞧你都瘦了,”老太太一改做给外人看的威严模样,移步过来桌前坐,两肘搭在桌沿问:“渟奴与阿婆说实话,打听那些账目进出做什么?”
赵睦伸胳膊把远处的凤梨酥拿过来一块给吴子裳,回老祖母话道:“念书念到心得处,想写点关于当下柴米油盐的东西,仅此而已。”
说到底不过一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她还逮住凌粟和书院守门老头问生活开销哩。
老太太抬手遮到嘴边,像个老顽童低声道:“我这里有你三叔以前写的东西,也是柴米油盐价几何的分析,要不要?”
赵睦眼睛亮起来,还不忘两手捂住身边吴子裳耳朵,点头如捣蒜:“当然要,多不多?”
老太太:“多,所以你最好一回只拿一本,拿多叫人发现不大好。”
赵礼达以身殉道后,他的东西被刑部与大理寺先后来人抄没,该烧毁的烧毁,该存档的存档,啥都没给剩,许是赵礼达有先见之明?他早把以前写过的东西都偷偷送到老母亲处,叮嘱母亲为他替渟奴保存。
那些踏遍山河问遍疾苦的笔墨,都是他留给“侄儿”赵睦的。
“在哪里?我去挑?”赵睦边说着话,人几乎已经从凳子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