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睦提提衣袍双膝跪地,父亲这些话重量如何恐怕只有她和父亲知道:“您这是在豪赌,筹码太重!”
父亲要培养她作将来家主,甚至宗主,一旦身份败露,后果抄家没罪可想而知!
“何妨?”赵新焕弯腰把人拉起,倘老大当真是儿子,以他父尊身份则万不会当孩儿面说出这些话,可老大是丫头,一些话又不得不说:“君子朝闻道夕死而已矣,为父虽不敢比古今贤能,然则今朝既求光明道,何妨身死而名裂?”
我煌煌赵氏,死亦不怕,何惧倾尽区区一门荣光?
今夜之事于赵睦而言意义非同小可,单薄肩膀此后不知要扛起多少风雨冰霜,面对父亲殷切期盼,她也只能双手合礼深深揖拜:“儿竭力不负父亲期望!”
见老大应诺,赵新焕眉心舒松,长长出口气来,“回去吧,早些歇。”
其蓁院门前风灯上的字已是清楚可见,赵睦脱口问:“父亲都走到这里了,不过去?许母亲还未安置。”
“不了。”赵新焕背着两手,朝那边院门抬下巴,示意老大赶紧回去睡。
夜色与风灯交映下,赵睦神色黯然几分,拾礼准备送别父亲,那厢院门里窜出来个小人影,欢天喜地冲过来,像小炮仗:“哥哥,叔父,你们终于忙完啦!”
转身欲走的赵新焕一见阿裳亲如女,张开胳膊半蹲下身,咯咯笑:“哎呀我大侄女,许晚不睡亲自出来接叔父喏!——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