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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侯盯梢蹲守安排得妥当,温离楼亲自坐镇,行动之中,包括嫌犯察觉不妙准备跑路在内的所有“意外”,却然都在温离楼的意料之中。

前半截顺顺利利,后半截人算不如天算——不知谁手底下有个愣头青,瞅见嫌犯要跑,随即大喝一声拔刀而追,得,嫌犯没按照原定路线跑,掉头扎进了十里芦苇荡里。

那夜无星无月,穹顶压着无法目视之黑云,寒意料峭透骨,凌冽北风吹过,秃枯的芦苇杆子被吹得发出呜呜声,黑影憧憧似鬼魅,那嫌犯扎进芦苇简直就像针落大概,连声响儿都听不见。

温离楼黑着脸站在芦苇荡外,周遭的火把被北风撕扯得可谓破碎不堪,所有人,鸦雀无声,忽明忽暗的火光中,没人知道温离楼脑子里来回了挣扎几个选项。

旁边提着刀等候上官下命令的一个武帅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招骂,只能暗戳戳给另一边的范成大使眼色。

范成大颔首,离温离楼最近的他从头到尾清晰无比感受着老大周身气场低到能结冰,无声表示不敢吭不敢吭,听吩咐就好……

当漆黑的芦苇被人在脑子里放大又缩小一遍后,方才那个温离楼沉思、武帅与范成大递眼神的过程,其实不过才两个呼吸的时间。

无数火把倒映在那双冰冷锐利的眼里,温离楼拔腿就追过去,和逃跑的嫌犯一样,一头扎进芦苇荡,随即就没了动静。

其余武侯们似乎没料到自家老大还是这样身先士卒,互相对望一样,忙不迭掏出绳索大步追进去。

温离楼救了那嫌犯。

追撵中犯和官先后陷进泥地,官一把薅住犯,两人双双陷进去,直至增援赶到,上半身陷进去的官才在犯被淤泥没顶后,硬生生把他/拔/了出来。

若是后续武侯晚来半步,那么一个叫温离楼的歆阳官,和一个绰号拐子的异乡犯,就会从此身归沼泽,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