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当户对”四字被温离楼特别咬重,听起来尤为刺耳,像是故意来刺激方绮梦的。
果然,温离楼又道:“以前在朝歌念书时,我也没少听说过林世则将军威名,他膝下子女中,尤其幼女最为出名,说是这孩子平素温婉,固执起来时连林将军都奈何不得,哎方三,易墨在她家是排行老小罢?”
“你真的很闲,”方绮梦忽然扭过头来,抬起眼打量身边人带笑的侧颜,道:“她要出狱,你这司正最后得出面罢?那正好——”
手里东西递过去,道:“这个给她。”
温离楼没接下,反而歪头看过来一眼,问道:“你知道将军府的那些人,对我放易小将军出大狱提出何种要求了么?”
“什么要求?”
温离楼单侧嘴角一提,似笑非笑委婉道:“他们管我司借了一副八十斤重铁枷,两副二十斤手脚链铐,以及一辆玄铁重囚车。”
“没别的意思,”温离楼解下腰后的官制横刀,并着风衣一起扔给方绮梦让她披上,自己则是边迈步朝那边走去,边漫不经心低声叹道:
“这副阵仗不小,听说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回去路上自寻短见,不过人要是一心想死,别人是如何都拦不住的呦……”
自古牢狱都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地,纵使温离楼有叮嘱,易墨在这里待半月,人还是变得憔悴消瘦。
火把照明下,来接人的官爷们一个个认真俨肃如临大敌,尤其是那一袭粗布囚衣的人,拖着身上枷锁丁零当啷走出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