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渐渐放松,总事的腔调里带了两分圆滑笑意,“若是余庆楼和丰豫的生意有问题,易大东家随意打发个管事来谈就成,不用亲自出面的,咱丰豫很好说话的。”
“你不用口是心非说这些话,”易墨敛袖坐到方绮梦对面,视线静静落在托盘里叠放整齐的一套衣裳上,“两情相悦难得,我不在乎以前那……”
“可是我在乎啊!”方绮梦突然抬头打断易墨,显得有几分暴躁,抬眸与对面之人视线相撞后,她渐渐平复下来,只是低声嘟哝着:“我在乎啊,我在乎的,过不去,都过不去,你是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没必要因为我而脏了自己名声,没必要……”
她努力克制了,可尾音还是颤抖。
垂首继续将额头撑到手心,看似不想正眼看易墨,实则只是在低头的时候顺便偷偷抹去眼角的湿润。
易墨两手握拳,紧攥手心,面上平静如常,心中狂风暴雨。
她惯会不露声色,却从来对方绮梦之事无法隐藏脾气,甚至无法隐藏心底最深处囚禁的暴虐和嗜杀。
她也不想如此逼迫方绮梦,可留给她的时间当真不多了,“十几载匆匆而去,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再用如此方法折磨自己了,方绮梦——”
话语微顿,等心头钝痛过去,易墨既深且长地缓了一口气,眼角微红,“方绮梦,该受惩罚的不是你,你……”
“有些后悔了,”方绮梦搓搓脸,扯起袖口用力擦去额间花钿,眉心肌肤红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