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母亲花龄之强势,花春想打小就是个性子软弱的,虽她遇事多持有己见,但在母亲面前从来没法坚持自己,也从不敢有所欺瞒,因为根本欺瞒不住。
被母亲这么一问,花春想差点让实话脱口而出,她现下就怕阿娘东拉西扯将话题扯到那五车回门礼上来。
毕竟那是满满五车回门礼,太给西院长脸,太给花龄长脸。
顿了顿,她装作不耐烦的样子,蹙起眉加重了语气,道:“您也才说我们成亲没几天,如此我能如何了解她?您问她待我好不好,然则于她而言究竟何为好何为不好,我又从何得知?阿娘忒不讲理了些!”
花龄膝下别无所出,倒底宠惯着自己这独生女儿,被顶撞了也丝毫不生气,只是啧嘴道:“你这孩子,没来由使什么小性子,好好说着话呢就突然发脾气,回头让苏明知道了要如何看你?”
花春想抠着瓜子,无意识地撅起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她不该这般用恶劣态度和娘亲说话的,阿娘做的一切,皆都是为了她,为了这个家,她不能狼心狗肺不识好歹。
强行按下心中翻涌,花春想近乎呢喃地低声说道:“我听从阿娘的话,已经嫁进容家,凭容大东家的本事,我余生吃穿不愁,您和爹以后不用再为我操心劳力了,您多为自己想想,自己过得舒坦开心就好,有些东西其实争不争都无所谓。”
“说的都是什么屁话!”花龄的脸登即拉下来,食指指尖连续点着小几边缘,蹙眉道:
“你已嫁为人妇,怎的还有这般天真想法,成为容家冢妇不代表你能永远抓住容苏明的心,日后她若变心,若想动你冢妇的地位,你不得有娘家为你撑着腰?!你今生别无兄弟姊妹,除了我与你爹,还有谁能作你永远的依靠?!”
花春想已然湿了眼眶。
她低着头,努力憋着哭腔,可还是被眼泪模糊了视线:“可是,我也想成为爹娘的依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