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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厨房院子,一众人马各自忙活,杀鸡的杀鸡,剥鱼的剥鱼,厨房小厮大声清点樵夫送来的柴火数量,大厨掂着把汤勺站在门槛里喊下手:“我要的姜片和葱丝呢?怎的还没见影儿!”

“来了来了,姜块洗好啦!”旋即就有人抱着竹篮从井台边冲过来,一路丁零当啷跑,不知带翻倒几多七物八件,更不知撞到了几位东忙西碌的人儿。

惹得打杂帮厨的老妈子们直骂娘。

何妈妈却悄悄红了眼眶,最终隐忍不住,老泪纵横——自从阿主容苏明的爹过世,容家十多年都不曾这般热闹过了。

容家的迎亲,亦是浩大。

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踟蹰青骢马,流苏金缕鞍,彩钱三百万,皆用银线穿,帛锦三百匹,交广市鲑珍,从人四五百,郁登花氏门。

为时人赞叹羡艳。

新娘子入容家门后,成礼拜先,迎亲待客,整整一日下来,容苏明忙得简直脚不沾地,后来在宴席间就变得头昏脑胀迷迷糊糊。

喜酒宴饮直至入夜。

亥时末刻,新娘子在司礼嬷嬷接引下,自青庐转入新房,前头宴席渐散,容苏明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被人送回来,直挺挺躺在卧榻上,口中还在不断嘟哝着,说这回非要把谁谁谁给喝趴下不可。

花春想在陪嫁奶母薛妈妈暗示下,当场冷下脸色,那帮送容苏明回来的男男女女们见状溜之大吉,再没一个敢再吵着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