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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初出沧沧凉凉,未几便有金黄柔光破云直下,长河水兀自东流去,千帆尽过,水面有粼粼波光绵延数里,直至水天一线处。

东向广衢上,无数车架迎着朝阳在远处往来驰骋,版筑官道上却不见有太多尘土飞扬。

未几,随着一阵缓慢沉闷且厚重的嘎吱声响,歆阳东城的一扇浇铁兽头城门渐渐打开。

与城门完全打开的同时,横跨护城河的铁吊桥恰好落下,门楼上悬出通行大旗,不远处盘桓的车马人流开始争相往此处聚集而来,守城兵将荷戈带刀陈列而出,门吏文员盘查过往。

两柱香的功夫后,一列空载货车车队行至城门下。

该行共五十余人,二十六辆货车,车旌为“丰豫”,车身上显眼处皆挂着“歆阳容氏”字样的木牌,正是歆阳容家铺子的车队。

车队一行风尘仆仆,显然远道而归。

中年门吏左执簿右执笔,飞快写完上一条记录,抬头看见容氏徽记,忙不迭向这边招手,示意守兵清道,允容氏车队前行。

车队里,一个穿着交领褐色短袍的年轻女子大步走上前来。

守兵盘查货车同时,年轻女子给门吏行叉手礼,道了句“有劳”,自怀里掏出过所文牒双手呈上。

门吏接过文牒,核对后行笔批注。

还过文牒,门吏抬袖擦去额头细密汗水,对年轻女子笑道:“这回出去时间可不算短,不知道又有多少票子进口袋呦!”

“年前最后一趟,至少得给伙计们赚足过年的钱。”面容和善的年轻女子收起过所文牒,朝门吏憨厚一笑,边招呼身后的车队进城。

自家车队尚未完全过去,后头排队的其他商旅还未及过来,年轻女子趁此空档,主动往门吏这边走了几步。

她压低声音道:“这趟跑的确实是有些远,叫熊爷看笑话了,惭愧惭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