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这颗心如何她自己都不清楚,自是不肯顺接话,反问:“怎没见友樘?”
池瑶池友樘姐弟俩多年来相依为命,照着她弟弟池友樘那副护姐姐的样,此刻又怎会任亲王在此与池瑶单独说话,那早就该是揪着亲王衣领放狠话:“穆品衡小爷警告你最好离我姐远着些,不然有你好看的!”
池瑶面露难色,犹豫片刻说:“他因包地畜马被投进大狱了,我此番入京来就是因为申冤无门,得人指点来京城寻活路,”
言及此,县主忍不住把自己轻轻一嘲:“这不就求到你面前了。”
亲王温和问:“包地畜马?”
“是。”池瑶给亲王带来了一件似旧非旧的似新非新的事。
马匹于国朝而言地位等同耕牛之于农者,亲王祖父朝时朝廷为发展马匹定下包地畜马之策,经几十年良性发展国朝战马有了实力飞跃,至亲王父亲朝方有明光骑兵挥师北去三犁胡庭之胜,包地畜马之策惠民利国故而沿用至今。
其策为民自出资包地皮建马场,朝廷为其提供低于市价的合格马驹及部分草料附带饲养指导,民商全权负责饲养,双方签订契约文书,待马成,朝廷挑选优质马匹高价回购,淘汰之马则由饲养户自行售卖处理。
池瑶弟弟池友樘租用姐姐在舞阳县的封地购买朝廷马驹饲养,结果被人在契约上做手脚栽了坑身陷舞阳大狱,舞阳官府判决要么赔偿巨款要么获罪流放,池瑶为弟辩诉提状至州道衙府,逢各地布政使奉中枢钧令清查吃朝廷黑款的“阴阳契”,州道衙府拍定池友樘吃黑款罪名,下书腊月就要流放充军。
中枢就是中枢阁,中枢钧令正是亲王签署用印的政令,打查吃朝廷黑款乃今春起重抓之政,各州道每月反馈多平稳,亲王也着巡察御史出京外下督察此事,反馈官贪功而冤民案件数量保持在可接受范围内。
池友樘的案不棘手,去令其所在州道衙门重查并着巡察御史跟进即可,却逼得亲王之父亲封的舞阳县主池瑶走投无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