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往前面医馆去,迈小门槛时陈蔓农扶住爱侣胳膊稳稳走过去,终于想起来一件总忘记的小事:“小衡子,你抽空把这个小门槛给锯了吧,进进出出这不方便的。”
小衡子,小衡子……乔秉居忍不住在心里偷笑,觉得正是太皇太后这样点着姓名的使来唤去,世人口中十全完美的摄政亲王才算得上是个活生生的人,是这万丈俗尘中有血有肉的寻常人。
“嗯,知道了。”亲王温柔应着母亲,犹豫几息,几步过来及时扶准备坐下的乔秉居坐到小马扎上。
“这个,”乔秉居捏起此前被亲王丢下的药枝举到面前,任初冬暖阳渡满侧身:“照着切好的长度切就妥吧,我切,你去锯门槛?”
“好,我去锯门槛,你慢慢切,切不完我切。”亲王站在旁边,看低下头开始尝试切药的人乌黑发顶泛着暖日光圈,垂在身侧的手虚虚握起又松开,终于还是没说其他。
君子六艺有礼乐射御书数,拉着小木锯蹲地上锯门槛算是哪一个呢?在有条不紊的锯木声中,乔秉居切着药枝偷眼瞧过来,因亲王低着头,她看不清对方具体表情,只辩识得出那身影做工认真。
“殿下。”乔秉居唤。
“哎?”亲王应声抬头看过来一眼,见乔秉居只是唤自己便低下头继续做工,总是那样温柔和煦:“怎么了。”
“你还会做木工呢。”
“会一些,不过不精,”亲王放慢手中事,神色带了几分回忆,说:“小时候跟在大哥身边,好多东西都是他亲手教的,我愚笨,学的并不好。大哥什么都会,他还参与过神机营的火铳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