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

不是在讲我的事吗?怎么又要讲他的爱情故事了?

我听过无数遍,烂熟于心。但是我不能打断他,他说和他唠嗑的人又不多,他还给我递了女士烟。他本来可以给我递男士香烟的,但是他顾及我的感受。

所以我也得顾及他的感受,再听一遍他的爱情故事。

嗯,那是个敏感的年代,他们在农场劳动认识,他送水,送饭,送花,送书……我觉得这套不合我,虽然时代变了,礼物可以换,但许嘉乐那个富三代缺什么?给她写信写诗写日记……唉,我们这个年代谁看‘小作文’?偷鸡看电影……也不行。原来物质贫乏,个个饿得皮包骨头,我明白那时偷一只鸡已然是对爱情的最大贡献了,是很有情义的事。不过为了遵纪守法还是应该强调偷窃行为不对。我们这个年代个个都怕太肥,不要说营养不够都怕营养过剩,所以也不行。至于看电影……在他们那个年代是个奢侈事儿,在我们这个年代司空见惯。唉,总之一概不行。

“过两天要不要跟我去按摩?”我看大爷一直敲腿,就随口问。

大爷看了我一眼,一脸的怒其不争,“捡芝麻掉西瓜呀,我在跟你说头等事,你跟我扯没用的。”

我故作市侩地对他笑了笑,“爱情值几个钱?身体当然更重要,我这几天也有点腰酸背疼,过两天我们一起去按摩吧。”

大爷哼了一声,按下他的电动轮椅开关,说“到时候我请客啊。”

“好的。”我含笑点头,看他轮椅开走。

我不是没考虑过跟许嘉乐直说,但心里害怕会不会是对牛鼓簧,她那个榆木疙瘩能听明白吗?

或者她能听明白,但会不会太惊讶,说不出话指着我,点半天没个下文,还是轻的。如果吓的屁滚尿流,拔腿就跑,这又怎么办呢?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