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就这样抓着寒止的手,趴伏在榻边睡熟了。
药炉里焚烧着掺了合欢皮的熏香,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和煦又清新,寒止缓慢地动了一下脚趾,她半晌才重新感受到自己的身子。
双腿胀痛,腰腹酸软,脊背无力。
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胸口上,沉重的身体就像是被雨水泡涨且遍生黑苔的腐木。
寒止想要睁眼,连同呼吸都变得稍稍有些急促。
裹在手心里的五指动了动,女人当即惊醒,她猛然撑起身子,刚好瞧见了寒止长睫轻颤。
须臾,有两滴泪从寒止的眼角淌下来,女人激动得心如擂鼓,她攥紧了手下的褥子,想要唤寒止一声,又不知自己这个侄女叫什么名字。
泪水抹花了眼前的景象,寒止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床帷,她很恍惚,记忆还停留在坠崖那一刻。
自己不是死了吗?
“醒了?”
冰冷的女声在身侧响起,寒止偏过头,来不及反应,就挨了一耳光。
啪——
房门在这时被猛地推开。
“黎蘼!哎呦!哎呦!这孩子才刚刚醒,你打她做什么!”
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太,拄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金玉拐杖,急步走进屋里,她搂过被打懵的寒止,抬手指着黎蘼,“你给我出去!”
寒止生得白,如今又一年未晒过太阳,本来如同羊脂温玉般的肌肤失了光泽,白而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