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尚且不能保护自己。
时璎在阴阳桩上站了半柱香的功夫,双腿便支撑不住,整个人摇摇欲坠。
她强撑着,不想掉下桩子,也不敢掉下桩子。
年少时的天真烂漫被通通碾碎在这浓郁的夜色中,除了惊惶,再也瞧不出别的情绪,隐忍得太久,便滋生出了扭曲与偏执。
“唔——”
时璎终于站不住了,从阴阳桩上跌落,狠狠摔在地上,她甚至还未察觉到疼痛,耳边就传来了严厉的训斥。
“好啊!我让你练功!你跑到这里睡觉!”
戒尺落在臀上,也落在腰背上,毫不收敛的力道,轻易便能打出内伤。
眼泪模糊了时璎的视线,她看不清,恍惚间摸到了一滩血,方才摔伤的手臂好像擦破了皮。
其实已经摔折了。
“我从没见过如你这般愚钝的弟子!”
戒尺落得又重又密,前一下疼痛未起,后一下就已打伤了肌肤,时璎颤得厉害,咬唇忍住了眼泪。
师娘不喜欢她哭。
她无助地望着泛白的天际。
“住手!”
师娘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寒冽的霜雪气震散了四周的阴霾,时璎被冷香包裹,被安抚,被保护。
“我管教徒弟,用不着他人置喙!”
师娘想抽手,却动弹不得。
“为师不教,只知一味责打,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徒弟的关切?管教,她被人欺辱,受人排挤时,你管了吗?她记不住剑招,悟不出心法时,你教了吗?你有什么脸面,同我说管教?”
寒止只是微微使力,就逼得身前人拿不住戒尺。
“那你又是她什么人?”
时璎仰望着正在对峙的两个人,双耳猝然嗡鸣,其间夹杂着无数人的讥讽与嘲笑。
“这么笨,还拜在掌门门下。”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她师娘,恨不得把她打死算了,也算是清理门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