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璎站在一汪深池边。
褐色的暖汤深不见底,池面雾气蒸腾,草药香氤氲在屏风里,两层纱帘外,是山顶的红梅雪景。
寒止取下绒领,便扔给了时璎。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
冷香转瞬即逝,却还是让时璎体会得真切,她抓着绒领,更是感受到了寒止脖颈处的余温,但凉风一袭,又散得彻底。
摸得到,却抓不住。
“你就这么看着我脱?”寒止解下罩袍,抖落的碎雪铺在鹅卵石上,片刻融化。
时璎将绒领挂在木架上,“要我帮你?”
她本就比寒止高些,如今踩在木塌上,更有几分高不可攀的意味,银线滚边的束腰卡着她的腰身,系在左腰的蓝纹灰玉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
“莲瓷不在,我不介意伺候你。”
时璎眸中笑意散漫,对待旁人的疏离冷漠,都不见了踪影。
“不敢劳驾掌门。”
寒止玉身立在一片迷蒙的暖雾中,“只是,你、我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吧。”
“什么程度?”时璎盯着她,像是在看猎物,“坦诚相待吗?”
她话里有话,眼神危险极了。
寒止从容不迫,“坦诚可不是脱|光了这么简单。”
长指捻住白玉扣子,解了两颗,挪到第三颗时,似要解,又半晌解不开,影影绰绰,半遮半掩。
“掌门对我也还没坦诚相待呢。”
“哈哈。”时璎收敛了极具侵略意味的目光,她也有秘密,就会和寒止一样心虚,“来日方长。”
寒止也笑。
两人各怀鬼胎。
寒止迎着时璎直率的目光,装乖顺,演柔弱之时的娇真纯粹,被隐秘的、成熟的诱|惑取代,“掌门,我手还伤着,没力气脱主腰了。”
火星掉进了湿柴堆里,火燃不起来,但闷热烧心,是邀请,还是戏弄,时璎辨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