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单薄的身体仿佛一碰就碎,一摸就毁。
莲瓷压根不敢动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少主?”
寒止全无反应。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又唤了一声,“少主?”
寒止这才缓过劲儿,她涩声开口,“上药吧。”
靠着一颗树滑下,寒止支起右腿,抬手搭在膝上,她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莲瓷卷起她的袖管,将药粉洒在伤口上,翻卷糜烂的创口正汩汩冒血。
“少主……”
莲瓷心如刀割,她强忍着心疼,扯出一张白布替寒止仔细包扎。
自家少主日日都带着伤,或大,或小,或外伤,或内伤,十几年过来,莲瓷仍旧没法淡然处之,甚至越发觉得心酸。
寒止神色恹恹,她将被秽物溅脏的绒领随手一抛,裸|露出来的脖颈孱弱苍白,“我不疼。”
她盯着下垂的左手,渐渐陷入一片空茫。
自从别了时璎,寒止便觉得心潮翻涌,本以为是被压制得太久,可方才发泄一番,她仍然没能恢复平静。
反而又烦又躁。
“少主,我帮你捂捂手吧。”莲瓷举起早已没有温度的暖炉,“我的手,是热的。”
寒止怔了片刻,敷着血的唇角翘起一弯,“不冷。”
抱着暖炉,顶多也只能融掉指尖的薄霜,体内的寒,是化不尽的。
从决定习练六十真言的那一日起,她就注定了要冷上一辈子,世间能与她体内寒冽真气相抗衡的人不多。
时璎算一个。
只是不知她那疯烈的气劲能不能反压住这股邪野的寒气,总还是要放手一试,才知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