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长素白的手指擦过唇角,揩去血珠,寒止站起身,轻拍掉衣袖上的残雪,她立在雪山之巅,身后云海翻涌,薄雾散去,金阳高悬,只衬得她越发冷涩孤傲。

将颊边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寒止不经意撩动了乌黑的长发,而她的耳尖上,恰有一颗红痣。

是比朱砂更明亮热烈的红。

长指一松,黑发掩住了烙印在肌肤上的秘密。

“寒止无能,稍后就去受刑领罚,跪省思过。”

男人确信方才那一掌定然将寒止伤得不轻,可他无法从平稳的嗓音中找到半分破绽,只听出浓浓的疏离。

“不知教主前来,所谓何事?”

教主……

男人是她的父亲,赤阴宗教主寒无恤。

扫了眼寒止的左手,他眉头紧拧,“赤阴宗不养废物,你若担不起这少主之名,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寒止的心腹暗暗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明眼人都瞧得出,寒无恤的长剑被寒止压制,不逾三招必定败下阵来,他怕输,既知寒止左手残损,还逼得她只能用左手。

掐着亲生女儿的命门取胜,当真不光彩!

“是。”寒止淡淡应声。

寒无恤一双三白眼里怒意升腾,“你什么态度?!你要造反啊!”

寒止体内的真气正在五脏六腑间横冲直撞,都说魔教内功阴寒邪毒,可她的却不同。

只有冷。

连同真气都极端寒冷,现下,她莹白的指尖上敷着一层薄霜,内伤愈渐恶化,白霜也从指尖缓慢爬上了她的腕骨。

“寒止不敢。”

多半个字的解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