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曲连舟将话锋打断。起酒、斟杯、推送,抬眼正对,酒杯已至近前。
闻声,谢有晴眉眼低下,微顿,而后伸手取杯,稍抿,饮尽。这声晚晚,等了许多年,终于还是等到了的。
“如何?”清冷,是她问。
“醇香甘口,浓郁柔和。”她答。
曲连舟三指轻捻,将小杯执起,“酒栈所卖的,皆不足半年。”酒面摇绕,近闻,“此盅,却有十余载。”
十余载
难得见嘴角绽得笑容,曲连舟看着小杯,“这酒啊,是你们入楼那年埋的,就在碧水老树下。”
见先生笑了,她便跟着笑了,可笑着笑着,却再也笑不出来。
“怎么了?”曲连舟见她神色有变,遂问。
谢有晴低着眼,眉间轻蹙,良久抬首,直视了去,“那日先生缘何赴死”“六年前那日。”
眼波流转,曲连舟放下小杯,只道三字,“逃不掉。”
她在撒谎,这天底下谁都可能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唯独她不会。若说这世上能有一人杀死孟子语,那便只能是孟子语自己。
“我后来去过风林火湖,湖底的筏子,还在。”筏子,是一早便留好的后手,既留了后手,又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