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屿汐的冷笑声回荡在会客室里, 声调凄凄哀哀的阴郁。

“是啊, 你顺风顺水一辈子,前几十年靠的是母亲读心识人的妙术,才能在勾心斗角的商战里留得一席之地, 现在又靠我倾注了所有的心血, 才得以稳住这份家业。

你总是笑嘻嘻的听天由命,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不会摧垮你的防线, 实际上呢?你什么都怕,怕得彻彻底底, 所以季崇明说的多有道理呀。

昨天南岑诚心诚意的恳求, 你只当是耳旁风, 让我卸任,又让季崇明趁虚而入,你就这么看不得我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么?!”

“够了!”苏啸终是忍不住的低声呵斥,因为他的女儿毫不犹豫地扯掉了最后的遮羞布。

“怎么,被我戳到了痛处么?

你要面子,要成功,要家业,要自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却从来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

你说退居二线,把未来给我,于是带着母亲说走就走,环球旅居的退休生活多美好啊,可是这些美好全都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永远处理不完的文件,永远开不完的会,永远见不完的客户,你想要的全是我用时间和命熬出来的!

可是到头来,我却成了你所有舍弃里,最没有成本的代价,真是杀人诛心的讽刺!”

苏啸从没见过他那优秀的女儿,也有抱怨的一面。

在他的印象里,苏屿汐总在沉默寡言,千金难买她的笑颜,如此才知道,她的不快乐源于自己。

在一阵凄凉的哀叹后,他迈开艰难的步伐,慢慢的靠近自己的女儿,将苦水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