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简琳,是你把我忘了。”
沈寒梓的话几乎同时到来,呼之欲出的仅是一种释然。
室内似乎因这一句显得空荡,方才骤起的爆裂气氛转瞬到了冰点。
忘了
对“忘”这字,简琳敏感到极致,她颤动好几下,忽得泄了气,再也上不来力道。
“我把你忘了?”简琳逐字逐句。
“是啊。”沈寒梓点点头,零散头发并未盖住她温柔缱绻的目光。
她自顾自讲起往事:
“小的时候,守望村里,有一个女孩经常被那一窝村里的小团体欺负,她蓬头垢面,衣衫破旧,来往人都避之不及,但你将她从泥水里拉起来,你质问她‘你为什么不反抗’。”
她这么多年都忘不掉那一幕,简琳小小的身板将她眼前一堆人都打跑,把她从泥里拉起,问她为什么不反抗那些人。
每次提起这个事情,沈寒梓都会笑得很开心。
沈寒梓瞧起来并不难过,陈述过去:“那里的人把她当狗一样,会施舍她残羹冷炙,甚至会把吃剩的骨头砸在脚上,会抓她头发,扯她衣服来羞/辱她可你把她带到你的家门口,给了一碗热汤,从家里拿出白面馒头跟白米饭,还有她很久不曾见过的荤腥。”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那处吃人的村落,还是有好人。
沈寒梓说到这里,扭过头透过发丝再去看简琳的模样,简琳眼中也似乎起来了慌乱。
她也再赌,简琳能记得起一些零星片段。
沈寒梓继续:“你家门口有一条大黄狗,老大了,每回见我就会大叫,你就会去跟大黄狗说‘不许对我的朋友大叫’,它最听你的话。”
她忽而自嘲,可笑的是,简琳或许不怎么记得她,但是料想简琳一定会记得一直养了十几年的大黄狗,那期限长,她只能拿出这样一个片段来让简琳信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