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母亲说完才知道,原来表面坚固无比的长攀是那么脆弱,各方都扯着它往不同的方向走,或许只需要哪一方再多用一点力气,整个大楼就会分崩离析。
这些年元希早已做了不少准备,所以这次她想要动手,对方并不反对,却只有两点要求,第一是为自己找一条后路,第二则是还留在舞台。
然而这两点,她哪一条都不可能做得到。
所谓后路,是要她去找一个名义上的人家联姻,哪怕就像她妈和姜赋这样,毫无爱情,但却可以在长攀倒塌后,不至于会被报复到一无所有。
可她绝不可能重蹈覆辙,更何况她唯一心动过的人,现在终于又能够躺在她的枕侧。
失而复得的感觉体验过一次便足够了。
她不可能让姜涞再从她的床边离开。
只有不要离开舞台这点,让她迟疑了。
尽管这么讲出来会显得非常矛盾,但她的确对钢琴是爱恨交织。
小时候,那曾是被她最痛恨的东西,可后来却成了短暂的避风港。
而当姜涞与之牵扯在一起时,她更加难以精准地将两者剥离。
她的这份矛盾,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在周围人乃至大众看来,她对舞台的热爱形同生命,尤其是在与姜涞相识后,她接连获过几次国际大奖,在国内国外的每一次演出都被称赞进步明显。
世人只当是她百炼成钢,在原先的基础上开窍了,却不会想到,让她把干枯音符变作生动音律,是爱情。
那时不仅是卢昀笑她,就是她自己,也常常难以置信,为什么会对一个本被视为棋子的人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