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看到了宽得有些不合常理的桌子中间,正有一条无形的战线。
很像华贵奢靡的地毯下,藏着的那条不为人知、破败不堪的暗道。
什么夫妻恩爱,双方平等,所谓的两家情深义厚,儿子女儿各随父母之姓的模范家庭,只不过是个做给外人看的幌子。
事实就是,由于元今羽她哥昏迷,姜赋为了稳住股权,必须要找一个随自己姓的后辈,坐在餐桌的这一边,以便形成这种诡异的平衡。
姜涞就是那个不知运气是好是坏的砝码。
这并非单是她的猜测,饭后,她被姜赋叫去了书房。
和元今羽一样,她的父母在吃饭时也很少说话,除了几句不咸不淡寒暄,便仅有碗筷贴蹭时细微的一响。
但很显然他的目的极为明确,等她关了门,便直截了当地开了口:“找你来,是因为你在同辈的孩子当中比较合适,高三你就在北城插班,毕业后我会送你出国,可以学的专业我已经选好了,你到时候从里面选一个。”
用意直截了当地摆在台面上,甚至不用姜涞多思考,比照本宣科都更要直白。
选她来的原因不言而喻,在同辈之间,她没有不好说话又贪婪无底的父母,还是以后不大可能会对姜铎威的地位产生威胁的女性。
反正只会被当成傀儡,随时都要做好当元今羽的竞争对手醒来后成为弃子的准备。
八年前的姜涞,好像可以比现在更平静。
她很自然地接受了所有的安排,在这栋经常空着的别墅里,仅和元今羽保持着间断性的合住关系。
一晃过去一个多月,她兀自觉得可笑,没想到自己不论在哪儿都会把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唯有在第一次月考来临之前的那晚有变,那天她早早入睡,很怕会影响第二天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