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永远也无法斩断的、与生俱来的纽带,在此刻终于像是被打了一个死结一样。
血脉无从选择,可谁都知道,她们回不去了。
池瑜冰冷的手紧握着齐清。
盛大的傩戏队伍已经快要接近神坛,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女儿扮做神女,正在神辇上与众人挥手致意。
几分钟后,这个女孩即将走上神坛,为神明献上舞蹈。
在此时此刻,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接近神明的人,她获得了整个镇子,乃至四面八方所有村庄纷至沓来的敬仰和膜拜。
这也是池瑜曾得到过的东西。
这是她和齐玥曾相信的神明,曾祝福的人们,可神明转瞬便抛弃了她们,信徒反手就选择了摒弃她们。
与盛大、欢腾的人群相悖,池瑜昂首阔步,朝着镇子的边缘走去。
肃杀的寒风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信徒们来的方向,池瑜在风中淡淡道:“你明知道不久前,齐家村的神船上,有一名无辜赴死的少女,但你什么也没有说。”
齐清一愣,有些茫然地看向池瑜,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她又将自己的疑惑咽了回去,等着池瑜继续。
“你把该得到的好处都得到了,才想起赎罪,是不是也太晚了。”池瑜开玩笑般问,“是害怕往后余生的美梦被这唯一的污点困扰吗?”
齐珤看着那张精致到极点的脸,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这是自己儿时最喜欢的大姐。
他几乎站不住脚,勉强恍惚地追问:“姐姐,我是真的知错了,虽然晚了十年,但晚了十年就再也没有悔改的余地了吗?”
神辇已经来到了神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