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树把手伸到遮阳伞外面感受着雨水落在肌肤上的触感,说:“这雨下的可真大,我估计降雨量都够我们接下来一周的洗澡量了!嘿,老万可真没福气,不过他那份就让我帮他洗了吧,反正我俩关系好,我洗也就等于他洗了!”

洛衍拍拍他的肩。

陈一树说着说着只觉得自己眼眶火辣辣的,喉咙也跟塞满了干辣椒似得桶,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淌,偏生他还在笑嘻嘻地说话,“老万真没福气,呜,真没福气阿,呜呜……之前叫他学着我在战场上拜拜菩萨拜拜神仙,他都不听,呜呜呜……现在,现在可好了吧,连洗澡都洗不了,临死了,还是那副脏脏的样子……呜呜呜……我,我连他的尸体都带不回来,连让他干干净净的走都做不到……”

薇薇安面容悲伤的看着他,千言万语最后都化作了一句,“谢谢。”

陈一树此时已经哭得不成人形,巨大的悲伤压在他的肩膀上几欲将其彻底压垮。但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摇着头说道:“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们是哨兵向导,是整个联邦的希望!你们不能死啊……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不怪你!”

薇薇安嘴巴张了张,最后到底没能说出其他话来。

三个多小时后,黑人少尉他们回到了基地里,彼时他模样狼狈,驾驶的机甲也变得破破烂烂的。

陈一树见他回来了,也不管外面下着大雨,直接从遮阳伞里冲出去了。

黑人少尉从驾驶舱里爬出来,陈一树急匆匆跑到他面前问:“少尉少尉、其他人呢?”

黑人少尉从机甲上爬下来,军靴落在地面上溅出一片水花。他闻言大拇指往后一比,大嗓门嚷嚷开来,“都回来啦,就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