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取冰,制成冰墙,再将黄土封好,加上石砖隔热,为保持温度只在夏季打开。
但翰林医官院的冰窖若有需要,也可以暂时使用,只有掌院能够进入,她踩着冰冷的台阶向下,顺手掏出一颗夜明珠,映在如玉冰上,四周顿时亮起来,信步穿过几个洞口,来到最里面的小间,迎面一张冰床,雪白的光落下,清清楚楚,能瞧见上面躺着个人。
丰抒羽快走几步,将夜明珠放到床头冰枕边,顺势坐下,理了理对方微微发皱的青色长衫,绣暗纹圆领上伸出修长的颈,一张薄唇淡无血色,鼻梁高挺,睫毛如羽,像张画似地。
她笑了笑,用帕子擦着眼前人冰冷的指尖,“主使这一觉睡得可真长啊,从盛夏到秋日,也不知有没有梦做——”
一边取出袖口藏的桂花瓣,细致地贴到对方手掌心,继续唇角微牵,“今日是中秋,楚月人的团圆之日,不知在塞外过不过,也无妨,反正主使一直长在中原,说起来你真是一点儿没有番子的模样,还不如玲珑,就是性子太倔强,一门心思寻死。”
丰抒羽腾地噎住声,沉吟半晌,承欢已离世一年有余,她想尽办法也无力回天。
那夜枢密院的玖儿让自己去太极殿,没到跟前又碰到风儿,说陛下身体好了,不用再看御医,她瞧二人神色便觉蹊跷,出于担心并没有回府,而是留在翰林院。
后半夜果然遇到皇城司暗卫云秦律,对方捂着腿一蹦一跳,自称被玄液池内的毒鱼咬伤,她只肖看一眼就知不对,分明乃番子下蛊。
好端端一个侍卫大半夜去玄液池转悠,再看陪同而来的玉瑾介也是满靴泥泞,她默不作声,替云秦律敷药,直到第二日听说承欢发病于宫中,竟没让医官院查验,草草葬了,才将这一切联系起来。
后丰抒羽深夜潜入池中,几经周折,找到承欢,利用职位之变,将她藏于冰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