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兄长与妹妹,真称得上温情脉脉,十七公主回过神,眼眶一热,咬牙道:“多些陛下美意,妹妹遵命就是。”
她端起兔毫盏,闭上眼,将那黑乎乎的汤汁送到嘴边,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入喉,激得浑身发抖,刚喝进去的药起不了效果,只觉四肢一阵阵发寒,听天子唤暖莺进来,扶她到沉香殿休息。
又回来了,这座长了十几年的宫殿,紫檀束腰桌,藤枝桃花飞罩,月白锦缎帷幔翻飞,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霜雪躺在月洞架子床上,呆呆地盯着眼前的凤鸾衔白玉银钩子,失魂落魄。
另一边的风翘已赶回栖凤阁,迎面撞上焦急等在廊下的苏涅辰,连忙施礼,“将军,大事不好。”
苏涅辰听闻,腾地脸色骤变,虽半句未言,压迫性的信引却弥漫开来,震得同样身为顶级乾元的风侍卫都承受不住,慌得后退几步。
“将军,依属下看,天子是想软禁公主,皇宫内守卫森严,只皇城司的侍卫便星罗棋布,想救出殿下,唯有——”
她前几日已听暖莺讲了过去的云烟,明白义父因梵龙王爷而送命,唐庆华这个罪魁祸首,逼死义父,竟还堂而皇之压住自己数十年。
若大将军愿反,风翘亦求之不得。
她抬起眼,瞧对方风云际会的眸子,忍住腺体疼痛又近前几步,附耳:“将军,眼下迫在眉睫之时,不如找十公主与郝将军一起商议。”
商议——苏涅辰忽地冷笑,商议来商议去,还不是只有谋反这条路可走,一直隐忍不发,思来想去如此久,到头来依旧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