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侍郎, 别站着, 快坐。”霜雪抿唇过来,请人到花屏外, 恰巧桌上摆满饭,为缓和气氛,故意笑道:“我说外面一大早喜鹊叫呐,原来贵客要登门。”
十七公主素来声名在外,都说是个冷心冷脸之人,没想到如此好性子, 林蝶柳瞬间心头暖洋洋,眼眶腾地红透, 不由分说两腿一曲, 噗通跪在地上, 惊得上官玉林来扶,“母亲有话慢慢讲,别这样,吓到公主——”
众人都呆住,唯有苏夫人连连叹气,偷偷拿帕子抹泪。
霜雪看老夫人脸色,晓得一定发生大事,心里也开始没找没落,连忙与苏涅辰来扶,对方执意不起,抬眼已是泪水涟涟。
“公主,驸马,苏夫人在上,我与孩儿今晚打扰,按理不该,若不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必不会如此唐突。我心里拿苏家当亲人,也不用藏掖,有话直说。今日下午,花月巷外呼啦啦便围满宫里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全来自皇城司与枢密院。后玉林从麒麟殿归家,带着陛下赐的食盒,打开却空空如也,只有盏毒酒——这不是活生生要她的命呐,幸亏宅子里有暗道,我们才跑出来。”
这倒奇了,上官玉林正在如日中天之时,前一段才晋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尚书令,天子怎会突然下杀手,连个风声都没听到。
十七公主不明白,犹豫着问对方,“侍郎这几日可有什么惹到陛下,或是朝堂上——”
上官玉摇头,“从没有的事,前一段天子还提起我与十公主的婚事,问如何操办,言语十分温和,最近办的差事也无任何纰漏,今早突然宣在下进宫,便赐了毒酒。”
不明真相,实在难办,屋内随即陷入沉默,唯有林蝶柳的哭声不止,上官玉林乃梵龙王爷唯一的骨血,她当年已经对不起她,现在竟连对方孩儿都保不住,早知何必复仇,蹚这摊浑水,带着玉林远走高飞,远离是非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