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我可请不起何大人!”语气轻蔑,话里有话,何在兴一顿,晓得没好事,今儿不知哪里触霉头,自从十七公主进门,便没安生过。
忙不迭磕头,“公主又说笑,别吓唬臣。”余光落在里间,瞅了眼风雨飘摇的窗户纸,清清嗓子,“臣马上就派人重新修屋子,晚上再按两三个暖炉,天冷了,千万别冻着柳娘娘,臣以往实在疏忽——”
“得啦,少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我看你胆子不小。”十七公主单手搭在束腰桌上,绛色大袖飘然垂地,冷冷道:“私下羁押良民,偷偷关在园省地牢内,还以为密不透风,谁也不知道!”
园省地牢!
何在兴先是一愣,继而冷汗直流,目光对上公主身上穿的绛地牡丹芙蓉花罗裙,花瓣舒展,层层叠叠,似有乱花渐欲迷人眼之势,恍惚失神之间,想起曾经也有个艳阳午后,一位盛装而来的贵人就这么坐在眼前。
彼时父亲还是圆陵令,他年岁小又调皮,藏在花屏后偷偷瞧见。
后来才知那位不是别人,乃逝去的太上皇,再过几日,太上皇从春陵地牢内带走一个人,便是梵龙王爷的母亲,隋贵妃。
直到父亲过世,自己成为新的园陵令,对方才告诉他春陵地牢的秘密,原来里面一直关着不少顶级乾元,且全是女子,从楚月建国起就有,似乎由于早年的一起命案,但倒底为何,根本无人知晓。
这些乾元女子各个貌美聪慧,本在春陵劳作,与普通奴仆没任何区别,后有人雨露期发情,繁衍过几代,按照传下来的规矩,只要不逃出春陵,便相安无事。
可惜先皇继位后,滕然发生改变,先是下旨将所有乾元女子杀掉,又把剩下的孩童关进地牢,日子久了,几个孩子也慢慢死掉。
父亲曾经说过,此秘密有关国运,必要烂在心里,绝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