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对,驸马这回铁定说错。”一边笑着揭开帘子,回头道:“乌泱泱一大盒呐,殿下说每日一碗,要喝够三个月才成。”

三个月,就霜雪那幅怕苦的样子,三天都难。

苏涅辰哑然失笑,端碗进去,温柔道:“太晚了,姐姐快回去睡,我来。”

对方应声,寻思驸马在府里就是好啊,自己手里的活都能少一半,什么梳头洗脸,服药喂饭,连铺床都亲自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又怕飞,哪有疼成这样的人,天下少有。

真替公主庆幸,若是能有个孩儿便更好。

不知十七公主正在为此事费心。

屋里暖香盈盈,春燕衔花炉中升起白雾袅袅,霜雪靠在软枕上,手里捧着飘满草根的药汤,还没到嘴边,胃里便翻江倒海。

抬眼瞧了下对方,人家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瞅瞅碗里的汤,再看看彼此,来回几次,苏涅辰清清嗓子,“夫人,算了吧,又没什么事,何苦来呢,人常说是药三分毒,改明让医官院再配一副,一下子吃掉的那种,省得遭罪。”

十七公主噘嘴,自己又不傻,早问过丰抒羽,对方说只能现熬,没别的法子。

“那种不灵,新鲜出炉的才好。”

“唉,又不是治病,养身子而已,灵不灵有什么要紧,夫人以往连凝息汤都忍住不喝,这会儿性子变了。”

她还不是为了她,哼一声,“对呀,我如今就喜欢吃苦的东西,你看——现在就喝,立刻,马上。”

说罢赌气似地往嘴里灌,一鼓作气,药汤入喉,苦得咋舌,连忙用帕子捂住嘴,绝不能吐出来,让对方笑话。

苏涅辰瞧着惊心,滋补药喝得和服毒一样,赶紧在桌上捡块蜜枣,塞她嘴里,伸手来搂,“夫人还和我较劲,我不是怕你难受。”

霜雪嘴里含着蜜枣,半晌说不出话,真苦啊,蜜枣都压不住,她从小到大没尝过这般苦,缓了半天才开口,“医官院都弄得什么东西,简直比将军家的凝息汤还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