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还有一只嘛。”
“一只怎么能够,亏你说得出口。”
十公主从小听不得打打杀杀,更别提砍胳膊断腿,实在搞不明白前朝之人为何动不动便掉脑袋,杀人抄家搞得和家常便饭般,简直就是得了失心疯。
“以后不许提这种话。”她眼里也起了风云,纤细身体微微发抖,在暗沉沉的屋里惹人怜惜,“你要记得——从今以后,你的右手就属于本公主了,少发癫,砍了还是扔掉,都做不得主。”
上官玉林笑,说遵命。
一片羽毛落在心尖,撩拨起温柔缱绻。
火盆又燃起来,以防再出状况,两人迅速烤干鞋袜,等雪小一些,便离开鸳鸯落霞馆。
青布伞下,相互依偎,身影渐渐消失在天地苍茫间,没注意身后有目光一直追随,轻轻喟叹。
“真像啊——”
鸳鸯落霞馆内,透花窗打开半边,露出一位身着狐毛裘衣妇人的脸,两鬓斑白,眉目藏愁,又时不时流出一丝惊奇,眼眶湿润,分不清泪还是调皮的雪花,兀自飞进眸中。
苏夫人抬眼远望,直到彻底看不到雪中之人,才失魂落魄坐回榻边,不停念着:“上官玉林,上官玉林——很像你年少的时候啊,王爷。”
她心里翻江倒海,比屋外的风雪还要汹涌澎湃,三十年过去了,如何还能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仔细想来也不是一模一样,但对方不经意间的举止言谈,又让人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