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伺候人,才懂看人脸,依我说你们枢密院的人最机灵。”天子接过茶,抿了口,眉宇间怒气未散,却又平添一种讳莫如深的笑意,“这件事背后有门道,想必十分有趣。”

朝堂的事看上去都有趣,表面一个意思,私底下另个意思,父不像父,子不似子,为了个莫须有罪名,能把活生生命搭上。

他再位高权重也只是个太监,何必蹚这摊浑水,高文荟俯下身,回得小心,“奴笨,斗胆猜一下,想必是两位公子闹别扭,才打老父亲小报告吧!”

生死之事说得和小孩闹家家一样,皇帝哈哈大笑,“你也是个滑头,真要有矛盾也不会闹到我这里来,哪有一起状告父亲的法子,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高文荟舔脸笑,只要能逗得天子一乐,那就值。

“这后面的人啊,绝非小人物,纵观如今前朝,唯有太子。”皇帝语气一沉,垂下眸子。

他最得意的儿子长大了,而立之年,越来越有帝王相,信引强大,能文能武,办事果敢,实在讨人喜欢,只是锋芒太过,刀子磨得太锋利,割的可是自己手。

即便早想收拾尚书令又如何,上官衡倒台,又轮到谁在暗底下搅弄风云,太子吗?照样不能忍。

天子喜怒不定,高文荟默默站着不动,上官衡他都不敢插话,何况牵扯到太子。

“宣中书令来见,拟旨即刻缉拿上官衡,由大理寺,兵部,御史台会审,上官梓辰与上官玉林至此不得离开府邸半步,随时等待传唤。”

天子揉了下眉心,疲惫不堪,“快。”

他这些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能办的事不好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