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染上天,苏涅辰先喂饱清风影,才回屋准备行头,霜雪一边帮她穿翻领蓝袍衫一边埋怨,满脸不乐意。

“大冷的天不好好休息,打什么兽啊!那些兽儿也真遭殃,无缘无故被人射了去。”

秀气眉眼下是像孩子般噘起的嘴,她又觉得她十分可爱了。

“陛下高兴,想和臣子们热闹,开春讨个吉利。”她整好发冠,问:“公主不想去?”

霜雪素日里礼佛,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场合,从没参与过。

忽瞧对方一身琉璃蓝长袍,修长身影若竹秀挺,乌发光可鉴人,许是这些天在京都养着了,肤色愈发雪白,天下再没有两样。

这般容貌一定会大出风头,幸而有玄铁面具挡着。

“将军想不想让我去?”她故意问,语气酸溜溜,“我可不会狩猎,也帮不了你,指不定还添麻烦。”

苏涅辰笑出声,“殿下,我在边境骑马射箭还不够,到皇家猎场逞什么能,明日只求玩得开心,公主想太多。”

若说想的多也有点,但不算太多。

狩猎场自古乃贵族们另一个较量之地,暗地里藏火,皇帝年岁大了,不会亲自下场,只看谁能独占鳌头。

往年苏涅辰在边境,对此种小儿科的把戏不感兴趣,但公主心里有数。

她将束带给对方系好,揶揄道:“看来我们楚月的大将军是不准备与碌碌无为之辈抢头攻了,既是如此我就去,咱们逛逛。”

“公主似乎也不想让我赢啊。”苏涅辰扭头,好整以暇地问:“新晋驸马在猎场上毫无作为,不知会不会有损殿下颜面?”

“我的颜面有何重要,驸马的安稳才是头等大事,老话说满招损,谦受益,懂不懂!”

她在点拨她,言语里都是关切,苏涅辰心头一暖,大漠荒原征战数年,父亲不苟言笑,只会训斥自己,她都快忘了被人关怀的滋味,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