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双眼睛在躲闪,在躲她。
好像是觉得难为情,颜竹偏过了面,重重吸了几次气,声音闷闷的同她说,“抱歉”。
宋温凊的心脏疼得更厉害。
“…不用抱歉。”
她听到自己这样说,手臂收紧用力,将人抱在了怀里。
柔软的,温热的。
心脏处的疼痛终于消弭了些。
“颜竹,你可以哭泣。”
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哭泣。
怀中的人似乎僵了一下,而后,宋温凊发觉什么靠在了自己肩膀。
很低很低的啜泣,还有小到近乎无声的呜咽。
有块衣料被染湿了。
怀中的身躯在轻抖。
宋温凊的心脏不再疼痛,在此刻,它变成了酸涩的果子,轻戳会流出涩口的汁,细品起来又带点甜。
宋温凊说不出自己的感觉,她只是将人搂得更紧了些,稍稍偏头,视线对上怀中人雪白的颈。
裸露。脆弱。不设防。
她昏迷的时候,她有很好的机会离开,可是她没有。
那么,她以后就不许走了。
“我给过你逃跑的机会。”
这是宋温凊的强盗逻辑。
所以,她会想办法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无论是未来,还是灵蕴道宗那个故人,都不能阻拦。
……
不知为何,当听到那句“你可以哭泣”,她的情绪就像决堤一般,眼泪瞬间涌出。
颜竹当时什么都未来得及想,也不去考虑往常被要求注意的所谓“边界”、“礼貌”、“距离”……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跌倒了摔得哪里疼,就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大哭一阵。
那时候,年岁与世俗都允许她哭泣。
大声的,只管宣泄。
再大些就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