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中忙碌了两个来月,将各种因新律颁布连带而来的琐事处理完毕,局面总算逐渐稳定下来,奏折渐少,不再需要兰景淮一日早朝不可缺了,遂以放假的名义光明正大偷起懒来。
如今已是深冬,白雪一场也未见,天气阴冷湿寒,太阳很晚探出头,又很早落下,无光而漫长的黑夜透着沉沉死气。
天上没有降下洁白覆盖这满目破败枯枝,让见惯了雪景的兰景淮很不习惯,连门也不想出。
但宅在房间里也并不舒适,墙体无法阻挡潮湿的冷气,冷黏之感无孔不入地覆在人周身,蒸也蒸不干,叫她浑身难受。
秦姝之倒是不觉得有何不适,缺失五年的火炉又回到了她身边,令她觉得整个房间都是温热的。
“小淮…?”
忙碌许久的秦姝之从政务中抽回神,匆匆抬头扫了眼四周,却见先前还在床上难受得打滚的人不见了影子,只余一床皱巴巴凌乱的被褥。
自从那次兰景淮答应过她不会再在未过问前私自乱跑,对方连去竹林里捏泥人都要同她汇报一下,已经很久没有过她一抬头找不见人的情况了。
她起身欲去找一找,顺便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却忽听右侧墙后传来破水声,虽动静细微,但房间安静,令她听得清楚。
“姐姐,我在这…”
同时传来兰景淮的回应。
秦姝之望过去,见到一扇紧闭的房门。墙的那边是个洗浴间,但自从她二人将这先帝寝宫霸占,浴室就闲置下来了。
她走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房间不宽敞,窗子一个也没开,冬日午阳温暖得冷清,无力穿透窗纸,徒留一片冰凉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