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意轻松地玩笑,因为对方看起来实在太令人难过了。
好像在那番话说出口时,她又将什么东西丢弃了,自愧自讥到连哀伤都显得可耻。
秦姝之闭了闭目,重复:“不想死的话,就立刻离开,逃得远远的。”
“西肃有金丹中期的强者,为杀你而来。”
天生圣体是天道的眷顾。可天道何故偏偏眷顾于她呢,百姓何故定要信仰于她呢。
她的私心重极,哪怕是坐上皇位,也令她惶恐,恐葬送这一国人性命。
已做出过一次错误决定,在明知先帝之死有些蹊跷时,仍固执信了那多年前几句怒极的狠话,放弃抵抗,任由恶魔闯进皇宫。
如今,只消一个可能,一个那人可能已经归来的可能,选择赶走金丹期的战力,以南霖几万修士应对强大的敌人,将几成胜率变成必败无疑。
只为了一个人,一点不知是否切实存在的希望,无数士兵的性命将就此葬送。
这一切,都将是她应受的罪孽吗?
圣者,圣者…
她如何能成圣,她有何资格成圣。
脚步声逼近,肩膀忽而一沉。秦姝之睁开眼,看到一张凑近放大的脸。
桃花眼弧度艳而甜媚,赤瞳中晶亮,闪着笑意的微光,眼角却有水光反射。
兰景淮将右手臂搭在她肩上,又顺着下滑,将人半揽进怀里,与她鼻尖相抵,呼吸恍似交融。
“你将我想得太弱了,姐姐。”
语气轻而感慨,眸光覆水般微微迷蒙,秦姝之几乎以为她要吻上来。